
回顾历史,先秦时期见于史料的灾害类型众多、成因复杂、社会影响大,其中水灾尤为突出。为提升水灾治理时效性,先秦时期先贤官民形成了丰富的水灾防治经验和方法。
先秦时期水灾的记载分布在《诗经》《左传》《史记》和《汉书》等文献典籍中。据《中国灾害通史·先秦卷》的不完全统计,夏商和西周时期水灾6次,东周时期水灾34次,约占先秦时期灾害总量的21%。从水灾空间分布来看,主要以河水泛滥和黄河改道决溢影响最大。
由于水灾的发生、发展有其自身复杂的不确定性,并对社会发展产生毁灭性、摧残性、破坏性的影响,这使得先秦时期极为重视并积极实施防灾和救灾政策,水灾治理的举措得以逐步完善和制度化。
重视农业生产。先秦时期的水灾预防主要通过重视农业生产,提倡节约粮食,从而达到即使遭遇水旱灾害的荒年,也能让百姓免受饥寒之苦的目的。如《管子》就提到加强农业生产,增加农作物的产量,可以较好地抵御水灾等自然灾害的记载。
兴修水利工程。兴水利、除水害,历来是治国安邦的大事。加强水利工程疏浚和建设,是改变自然环境、有效抵御水灾的重要手段。先秦时政府设置了专门负责兴修水利的官员“司空”。西周时期.我国已出现了系统的水利灌溉组织。《诗经》有载:“滮池北流,浸彼稻田。”“滮池”就是一个引水灌溉稻田的水利设施。《礼记·月令》载,在每年三月春耕农忙之前,国君要派人及时做好水利设施的整修工作。每年七月,正值雨水多发季节,要防止秋涝对农作物的危害。
建立灾害预报制度。预报灾害制度在我国出现较早,商代已有大量的巫、祝负责天气预报活动,现存的甲骨卜辞中有大量卜雨的辞例。周初,已设有专门的官吏来负责天气预报。《周礼·春官》设有“保障氏”,主要职责如有水灾等灾荒征兆则早作准备。东周时期,人们通过对云、日、月、物等自然现象的观测来预测天气变化。
敬天祈福消灾。先秦时期社会生产力还不发达,人们认为自然界的一切都是由天和神在主导。天和神不仅决定福祸凶吉、风调雨顺、五谷丰登,还主宰水旱等自然灾害。正是这种认知方式存在,人们产生了敬天祈福消除水灾的思想。如庄公十一年(公元前683年)宋国发生水患,庄公谴使前去慰问。宋国君主认为国家水灾产生最大原因是由于自身为政不善造成的,通过祈祷上天,以减轻水灾带来的危害。
解民忧纾民困。水灾发生后,政府通过发放救济粮食和兴建赈灾工程,帮助灾民度过灾荒,从而实现重建家园,恢复社会秩序。如齐景公时,连绵的大雨下了整整十七天,齐相晏婴先是拿出自己家的粮食赈济灾民,然后向齐景公力陈百姓之惨状,终于说服齐景公开仓放粮,赈济百姓。
总而言之,基于先秦水灾频发这一社会现实,一系列灾前预防和灾后赈济的治理举措得以形成,水灾治理能力和水平取得较大进步。比如都江堰修建使成都平原成为水旱从人、沃野千里的“天府之国”,引漳十二渠以漳水为源的大型引水灌溉渠系,使邺地富庶起来。
先秦人民这一系列的积极尝试,虽囿于社会法则、诸国纷争及手段落后,依然存在诸多局限与现实困境。但其不仅实现防灾救灾的目标,对缓解灾情、维持社会稳定起到一定的作用,且对后世历代中国的灾害治理体系构建也产生较大的影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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